关三儿

不会写清水

耳闻心见(孙悟空x六耳)


PS 疯狂ooc谨慎食用,与原著剧情不符疯狂下刀子。
清水,祝大家食用愉快。





“你看他长的好奇怪!”
“怪物!”
“别和他玩,怪病会传染的!”
“哇!我不要长五条胳膊啊!”
“喂,你爹娘呢?”
“傻货,他哪有爹娘啊,他是没人要的丑八怪!”
小猴子们吵闹的围在树下像是在看着什么,指指点点笑的更大声。
“你们干什么?都回去!”
白猿抱着一兜水嫩的桃子经过,连忙喝退一群小猴子,挥着长臂怒目而视。
“长老来了......?快跑快跑!”
土棕色的小不点儿们呼啦一声飞快散开,露出刚才被围住的一个金黄色毛团。
毛团子慢慢抬起脸,映在白猿眼中的是平静死寂的眼神。
饶是见多识广的长老也不由得抽了口冷气—这孩子,有六只耳朵。
“......”六耳不想再被围观,无所谓的站起身转头就走。
“跑什么?”
白猿一把提溜起毛团子的后颈放在肩头,盘算着回去让自家大圣看看。
发现小猕猴一声不吭,白猿心疼的摸了个桃子递上去:“不哭,吃吧。”
六耳犹豫半晌,最终抵不过饥饿接过桃子狼吞虎咽的啃咬,满脸蘸了汁水也顾不得擦。
原以为不去听不去看,就会被所有人遗忘,可是这是上天不让他死在泥土里。
真好吃啊,小小的嘴巴无声的开合,眼中却沉着浑浊的执念。
在以后的千年时间里,这个桃子是他吃过第二好吃的。




白猿一矮身钻进水帘洞,放下东西就抱着六耳送到假寐的猴子眼前。
“大圣,您看看他。”
石猴闻声掀开眼皮,露出一双光华内敛的眼眸,和一对空洞的眼睛四目相对。
“哟,这哪儿捡回来的。”
石猴拽过火红的披风把六耳放在腿面上,十分顺手的掐决弄干净细碎的泥块,看到金色柔顺的皮毛眼睛亮了亮,伸手摸着六耳脑门,仿佛浑然不知他耳朵的异样。
“小子这么乖,你是猴儿吗你。”
六耳死死注视着对方,身体戒备的向后退去,舌头却顶着嘴里的桃核一鼓一鼓的。
石猴见状大笑,从桌上摸起一个桃子塞给六耳,摆摆手让他出去。
“拿去玩儿,谁再欺负你和我说。”
小猕猴紧紧抱着到手的食物,爬下猴子膝盖,坐在角落里仔细咬着最大的桃子。
白猿叹了口气低声凑到石猴耳边简述情况,同情的眼神瞟过六耳。
六耳听的一清二楚,却毫无反应的闭着眼靠在墙上,不自觉揉着肚子,浑身松懈下来。
这是他吃过第一甜美的桃子,也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吃饱,而那个神色张扬的石猴,给他的印象是一片绵延不绝的火红。



坐在树藤编织的吊床里,六耳并不像同年龄的小猴那样活泼,他伸手抓了一片树叶一点一点撕碎,留下茎脉放在眼前仔细观察。
六耳对于住的地方并没什么所谓,反正从有记忆以来就是幕天席地,此时能够遮风挡雨便是天大的恩赐了。
他天生能听到极广极细的声音,每日在那石猴破开水帘进入洞府之前的一炷香内,六耳都抱着一个桃子慢慢咬,和白猿淡淡的提一句:“快回来了。”
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承认,这个身披金甲红袍的猴子,的确是特别的。
白猿先前还摸不着头脑,后来才知道这是小猴子在及其别扭的关心自家大王。
白猿无奈的笑了笑,没错过六耳眼中小小的羡慕和期冀。
石猴在听白猿说起这事儿之后大笑着把六耳抱在怀里好一顿揉搓。
六耳僵着脸却没有躲开,破天荒的拉住对方大掌放在耳边。
石猴毫不客气的捏着六耳敏感的耳廓,把小猴子揉成一只猴子饼。
果然,大家都崇拜齐天大圣啊。
六耳专注的盯着对方脸颊,似乎要刻在脑子里一般专注。



乱,兵荒马乱。
这是那一日六耳对于花果山全部的印象。
外边的天兵乌压压站满云头,远处的石猴火红的披风被风卷起在空中翻腾。
六耳坐在最高的桃树上看着一切,顺手摘下桃子握在手中。
周围巨大嘈杂的声音吵的他脑壳隐隐胀痛,心里都是石猴在出门前一声含笑的叮嘱:“莫慌,我在。”
石猴和对面打的难舍难分,几乎是一瞬间就消失在空中。
六耳心里抑制不住的惊慌,不熟练的运用令自己痛恨万分的听力,竭力搜寻石猴的动静。
听到他得意张狂的大笑,也听得到他恼恨羞愤的唾骂。
随着几声金戈交接的脆响,尘埃落定。
六耳低头看着树下的白猿,嘴唇微张:败了。
一片哗然。
六耳冷眼看着大家一片慌乱,觉得悲凉好笑,却也凭空生出一股恨意。
若是自己能替他受着屈辱,有何不可?
一股气支撑着他站起身从树枝间荡向天兵,他知道自己生来不同与别的猴子。
“.....这是?”某个天兵肩上一重。
“罢了,也是灵物,交给菩萨吧。”




南海竹林中的日子不算难熬,却也不算好过。
这几百年来菩萨根本不曾管问,只当他是个普通的灵物而已。
他日日夜夜打坐修习,和池中鲤鱼论道,砍了紫竹背在背上,仿佛那是石猴无所不能的定海神针。
来南海的第一件事,就是在茫茫众生中找到那个石猴。
他听着对方被刀削斧劈,被压在山下咒骂,被优柔寡断的和尚受做大徒弟,被诬陷被抛弃。
他在漫长的过程中似乎忘记了自己是谁,听着石猴仿佛在耳边的笑骂,联系与对方同出一源的法术。
“我像不像孙悟空?”他问池子里的鲤鱼。
鲤鱼在水边甩甩尾巴,语气满是佩服:“太像了,谁都认不出。”
他有些阴郁的笑了笑,认真的修改眼睛的细节:“不,他认得出。”
除了佛祖,就他认得出。
只要他还记得。
心中细弱一线的火苗等待着救命的灯油。
鲤鱼不理解的吐出个泡,顺着溪流下去找菩萨听经。
六耳坐在原地,仿佛入定。



六耳偷偷溜出了南海,他终究按耐不住那点寂寞,迫切的想要见到阔别数百年的石猴。
果然,站在唐僧面前他根本分辨不出。
六耳内心蔓延出酸涩的快意,故意等到石猴化斋回来。
他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可置信,和瞬间燃起的极怒。
理所当然的打在一处。
对方的双眼落在六耳身上,几乎能摸到对方身上的皮毛,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愉悦。
终于,你的眼中有了我的影子。
尘埃落定,六耳站在一旁惋惜的微微叹气,可惜时间不能在刚才凝固。
师徒几人试了所有的方法,六耳表现的天衣无缝,毕竟日日夜夜听着石猴的声音,他所有的反应都烂熟于心。
“师父,咱分辨不出,天庭还分辨不出吗?”八戒坐在一旁焦头烂额。
六耳微微转头看着石猴,却只能发现愤怒和疑惑,微小的失望蒙在心头。
果然,他不认得我了。
顺理成章的闹上天庭。
平心而论,六耳十分享受与对方的打斗,势均力敌的较量和肢体碰撞让他沉迷不已,可是石猴的反应也在刺痛他的内心。
咎由自取罢了。
近乎自虐的想着,却还是和石猴站在一处互相讽刺,玉帝菩萨甚至金刚们都完全没有头绪。
六耳看到了石猴不可置信的眼神。
听到远处的梵音,六耳脸上微微流露出笑意。
鲤鱼说的没错,没人能认出他。
可也没人记得他。



佛祖还是来了。
在一片檀香和佛光中,六耳听到石猴嚣张肆意的寒暄,仿佛和佛祖是老朋友一样的熟稔。
六耳低着头笑,心满意足般慢慢跪在佛前。
这样很好,从此之后他肯定会记得了。
“此乃六耳猕猴,能听千里之声......”
六耳听到众人吸气的声音,也听到有人的疑惑:“不杀唐三藏,也不掳走他,为何?“
为了让他记得我。
于是毫不顾忌的化回原形,三对耳朵抖了抖昭示身份。果然感觉到无数灼热视线落在自己身上。
当金钵扣在身上,他猛地转头,无视防备不已的众人对着石猴眨眨眼。
他在那一瞬间看到了石猴惊愕的吐出两个字,像是认出了什么。
六耳窝在金钵中捂着脸无声大笑,眼泪从一旁流到耳边,积成浅浅的水洼。
那灯油狂猛如江海灌注进来,心头灯火得了生机,烧出一个火红的烙印。
无憾,即便在佛前悔过千年,也无憾了。



跪在佛前,六耳心情无比平静。
他不再关心自己何去何从,舒适和满足的情绪已经将他淹没。
最后还是站起身被菩萨带走,回到南海竹林,日日与鲤鱼作伴听经。
六耳还是天天听着石猴的消息,如何被骗又如何破局。脸上流露出有与荣焉的骄傲。
鲤鱼瞪着双眼透露鄙夷:“你可真像个看丈夫家书的妇人。”
六耳丝毫不在意,甚至有些欣喜:“乖儿子,你爹很厉害。”
召来鲤鱼带着破风声的水柱击打。
菩萨则有好几日没回南海了。
六耳日日听着,也隐约发现事情似乎要到了终点。
那日是梵音缭绕,佛光普照。
和自己被收押的情形并无差别,只是这次却是真真实实的庆贺。
鲤鱼早就化了人形前去观礼,六耳本不想去,却被菩萨捉到身边做那日随从。
眼睁睁看着师徒几人走到身前,得到真经,入了佛骨。



在众人庆贺声中,他看到一团火红的东西从石猴身体里飘出,在即将逸散的时候被菩萨卷入袖中。
那是.....?
菩萨看出他的疑惑,垂眼解释:“这是那泼猴的贪嗔痴,入了佛骨,自然剃除这些东西。”
六耳低下头应了一声,若有所思。
礼成众人散去,他跪在莲台下用余生自由问菩萨换了那团红色的气团。
看着滚烫,捧在手里温度却是偏低。
和它的主人一样,滚烫的外表下是一副冷淡心肠。
六耳眼中满是深深的迷恋,用法力保持着脆弱的气团不会丝毫损失。
你教会了我贪嗔痴为何物,却任由起疯长,你一路渡过九九八十一种劫魔,却偏偏没有渡我。
六耳张嘴把气团吞入腹中,满足的感受体内撕裂般的痛楚。
却从冰冷刺骨的贪欲中,感受到了一点石猴身上的温度。
就像小时候被放在腿上抚摸那样。
一滴泪从六耳脸颊滑落,滴在地上化成一朵莲花。
你最后一个渡的人,是我。
可惜你再也看不到了。
.....大圣。



- Fin 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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